怎么煮鸡架好吃?
我小时候住在工厂的宿舍里,宿舍区有个大食堂,供应早餐和午餐。这个食堂的烹饪水平非常差劲,但价格很便宜,3块钱就能吃得很好了(1995年左右)。 有一天,来了几个买主,要购买我们厂的废料——鸡毛。他们开出2毛钱的价格买入,据说这些鸡毛可以做鸡毛掸子、做工艺品,或者烧煤球炉的引火柴用。
食堂的大师傅觉得有利可图,于是准备把这些鸡毛清洗干净,晾干以后卖个更高的价钱。但鸡毛洗起来很不方便,因为里面藏着很多的鸡毛蛋,要是抠出来的话,可以卖更好的价钱。 大师傅灵机一动,想出了一个好办法:把买好的鸡毛全部泡进开水里,然后加盖焖煮……半个小时后,一股前所未有的异味弥漫在整个餐厅里(那时还不兴装排气扇),连正在炒菜的厨师都忍不住中途退出,关紧厨房门,继续炒剩下的菜。
众人捂着鼻子开饭,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自己碗里的那坨黑泥一样的汤,唯有一个刚来的学徒不怕,端起饭碗就喝了起来:“师父,这鸡汤真好喝……” “混账!那不是鸡汤!是鸡毛汤!”大师傅急了,赶紧给他换一碗。
那天的晚饭,就是那个臭烘烘的鸡毛汤加一个馒头。我喝了两口,彻底醉了,记得梦里都是白羽羽毛…… 第二天,师父叫我和师兄弟一起把那些洗净的鸡毛放到锅里煮熟,再用竹篾挑出来晒成干品。我们忙活了整整一天,却发现自己也被臭味感染了:全身上下都是鸟的味道,头发里全是油乎乎的绒毛,用手指甲使劲扣也扣不出来。 晚上回到宿舍,大家痛下决心,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,换了干净衣服,这才闻不到身上的怪味了。
后来,我们买了二手空调,宿舍里装了排气扇,那股臭味才渐渐消失。而我们的手指甲里积存的绒毛也渐渐多了起来,直到很多年以后,我们离开工厂,这些绒毛才停止生长。 现在回想起来,那顿晚餐真难吃得够呛,那是我这辈子至今记忆犹新的最难吃的饭菜——一只鸡身上就那么两个好吃的部位,却被我们浪费在这么一锅东西里。真是罪过啊! 祝各位好运,下次再聊。